森长可来到庭院时,正巧看到药研藤四郎右手撑在陆奥守吉行的肩头翻身到他身后,短刀抵在他的腰后侧,宣告此次切磋的胜利。

    “哎呀认输,我认输了,哈哈哈。”陆奥守吉行爽朗地笑道,看他开心的表情和动作,不知道的人多半会以为他才是获胜的那个。

    坐在走廊边的森兰丸兴奋地挺直身体,带着婴儿肥的小胖手用力“啪啪啪”地鼓掌,手心被自己拍红了都不知道,两只眼睛看着慢条斯理收起本体的药研藤四郎,放射出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明显没有看够。

    药研藤四郎“不经意”间瞥到森兰丸激动之下泛红的脸颊,他收刀的动作顿了下,冷静地重新把本体反握在手中,凭举起手臂,再一次向伙伴发起邀请:“陆奥守,不如再比一场?”

    “哦~正好,这次,我可不会输给你了,药研。”

    两人的交锋再次开展,森兰丸屏住呼吸看得正入神,身边突然多了个人,他扭头一看,是森长可。

    “哥哥。”

    “嗯。”森长可坐下来,很快被院子里的刀光剑影吸引了注意。

    不像年纪还小的森兰丸,这场比试他尽管看得一知半解,可还是隐约能看出什么。

    两位刀剑男士一为短刀,一为打刀,走的路数不同,打起来的风格相差很大。

    药研藤四郎动作轻盈,身法灵活,一击不中立刻退走,在不断的试探中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陆奥守吉行则利用自己本体更长的优势努力将药研限制在对打刀有利而对短刀极为不利的攻击距离,同时用接连不断的进攻逼迫他不得不放弃游走,同自己硬碰硬。

    因着这只不过是演练,两个人并没有真正的战斗中以命相搏的那种凛然杀气,各自都留了几分余地,打斗的画面在彼此的心照不宣下更多了几分炫技一样的精彩瞬间,引得观战的两小只连连惊呼,待陆奥守吉行抓住对方的破绽拿下这一局比试,上场的两人还没觉得怎么样,森长可和森兰丸兄弟俩反倒被累得够呛。

    又陪着他们玩闹一阵,侍女小怜及时出现,带走意犹未尽的两小只,等药研藤四郎和陆奥守吉行真正得了空,居然已经将近傍晚。

    陆奥守那家伙,已经喊着“累死了累死了......”随便扒拉两口晚饭就跑去睡觉,身为队长的鹤丸国永带着狐二助说是去勘测这个时空的波动数据,还没有回来,于是屋里还醒着的就只剩下石切丸药研两个人。

    吵吵闹闹过了一下午,耳朵边突然安静下来,一时之间药研竟然觉得有点不适应,这会儿就突然很羡慕陆奥守吉行的粗线条了,至少能暂时抛开所有杂七杂八的念头睡到心满意足。

    秋日的天色总是黑得很快,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勉强还有点亮光的屋里已经暗了下来,虽说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终归有些不方便。

    石切丸搁下笔,起身将半开的窗关好,防止夜晚的凉风窜进来,惊扰到熟睡的同伴。做完这些,一回头,发现药研藤四郎就站在玄关处,倚着墙半天没有动静,他关切地问:“没事吧,药研?”

    “啊,没事,只是稍微有点累了。”被惊醒的药研藤四郎摇头,走到桌边坐下来,给自己到了一杯茶。

    茶水放太久,早已经没有最开始时的温度,拿来润润嗓子提提精神倒是正好。

    桌上还散落着石切丸之前写好的手稿,娟秀工整的字迹跃然纸上。

    药研为了避嫌,本不打算看,但其中一张纸不知怎的正好落在他的眼前,他下意识地看向手稿的主人。

    石切丸提了一盏灯放在桌上,他悠然坐回矮桌边,左手握着右腕处垂落下来的宽大袖袍,免得它沾上墨汁污了纸面,右手提起笔,悬空停在泛黄的纸面上方,轻皱起眉头在脑海中搜寻先前被打断的思绪。

    迎着药研的目光,他微微笑道:“看看也没关系。”

    手稿上写着一个简短的故事。

    小智的家在距离石切剑箭神社不远的地方,有一天,他的家里突然闹起鬼来,半夜三更总能听到扫帚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小智还看到了一个可怕的黑影在他们床前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小智和他的家人晚上休息不好,白天没有精神,一直担心什么时候就会被夜晚的鬼怪一口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