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丸国永独自一人走在小路上。

    昨天,三日月只说了句“时间已经不多”就不肯接着往下说,话头一转同他讲了半天本丸的现状,末了直接告退,说是让他好好休息,今早更是直接把他赶了出来,说什么“还是亲眼看看比较好”。

    他都没来得及邀请好友一起。

    鹤丸国永默默叹了口气,三日月绝对有什么事瞒着他。

    不过现在,暂时先按照对方的建议,好好逛逛本丸吧,错过了那么多时间,想补回来不是件容易的事。

    眼前的本丸比起记忆中的样子变化不可谓不大,至少居住的地方就扩大了一倍,很多屋子门上都有黑色刀纹,代表已经有对应的刀剑男士入住,倒是厨房的位置还在老地方。

    木质的走廊里少有刀剑男士走动,即使偶尔碰上几个,不等他打声招呼就急匆匆离开,怎么看都不正常。

    第三次被无视了个彻底后,鹤丸国永放弃同其他付丧神交谈的想法,继续自己的探索。

    本丸里的田地面积也增加了不少,绿油油的菜苗在审神者灵力的护持下茁壮成长,还能看到有几个身影在田间劳作,应该是今天负责田当番的刀剑付丧神们。

    走过田地,再往外一点的地方是一片小树林,鹤丸国永在那里看到了他此行的目标,山姥切国广。

    远远的,鹤丸国永停下脚步,看着这个本丸唯二自己真正认识的刀剑男士的另一位。

    他看起来还是老样子,披着破破烂烂的斗篷,头上的兜帽耷拉下来,严严实实挡住那张记忆中好看的面容,只有几根金色的头发漏在兜帽外,随主人的动作一抖一抖的。

    他拿着一人高的扫帚,一下一下认真把地上的落叶扫做一堆,扫完了,就坐在其中一棵树下,对着树干发呆。

    “山姥切的情况不是很好。”三日月宗近低声说道,“他原本和山伏国广住在一起。审神者就好像忘记兄弟俩一样,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对他们不闻不问。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有一次时间溯行军来势汹汹,山伏国广接到出阵命令,被编入第二部队......我记得队长是当时的一期一振。”

    “具体情况如何,现在除了审神者已经没有人知道。我只知道那场战斗第二部对险胜,返回本丸的只有重伤的一期一振。但自那以后,审神者召唤出新的山伏国广和其他几把碎在那场战斗中的刀,命令他们不停的出阵,没有手入,没有休息,直到重伤碎刀就召唤下一把。”

    “一直等到来派的大太刀萤丸来到本丸后,审神者才停止这样的行为。可山伏国广已经碎了四把,并且再也没有被召唤过。你也知道,刀剑男士碎刀后什么都不会剩下,山姥切就把山伏国广曾经用过的、能留下来的东西都埋在小树林里,做成衣冠冢,成日里拿着扫帚在那里扫地,谁都不理。”

    鹤丸国永还记得两人第一次并肩作战时的场景,五棱郭城墙下,对方迅捷而凛然的刀法着实不愧为国广第一杰作。

    还有战后返回本丸时,厨房里,只是因为自己模仿着他的语气说了一句“我才不是冒牌货”,就窘迫的满脸通红,差点抱着饭碗跑路。

    可现在......

    默默看着和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的同伴,鹤丸国永屏住呼吸,静悄悄离开。

    半路上,他还看到了带领粟田口成员编成的队伍往传送阵方向而去的药研藤四郎。小短刀神情凝重,裸露的大腿上缠着几圈绷带,应该是之前受了伤没能得到治疗。

    跟在他身后的乱藤四郎、五虎退、前田藤四郎、骨喰藤四郎和鲶尾藤四郎身上都或多或少带了伤。

    骨喰和鲶尾,乱和退,当然也都不是当初的那一振。

    屋檐下,三日月宗近将两枚木质的护身符和几只残破缺口的“一期一振”陶土小人送到他的面前:“山伏国广接连碎刀之后,小姑娘嫌弃粟田口的短刀们每天吵吵嚷嚷太烦了,就用一期一振作为要挟,逼迫他们出阵去送死。当时的一期一振不肯依,擅闯天守阁,被作为近侍的压切长谷部拦下,然后被审神者当众抽空所有灵力而碎刀,然后召唤了新的一期一振。”

    “在那之后,藤四郎们一个接一个消失。除了特地被留下来的一期一振,本丸甚至一度连一个粟田口短刀都没有。骨喰他们就是在那时出阵后再没有回来。出阵前,他们把这些托给我保存,说回来后再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