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迟迟没有动静，护士又敲了几下：“你好，夜间例行查房。”
“好，麻烦稍等。”黎盛的声音没有一丝慌乱，他已经在整理满床的狼藉，又在洗手台冲掉身上的脏污，然后打开门将医生护士迎进来。
“这位是林司病患？你好，我姓张，晚上的情况怎么样，有任何不舒适的地方吗？”
“张医生好，我……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感觉特别好。”林司颇为生硬地笑了笑，藏在被单下的胳膊一动不敢动——还好医生没要求跟他握手，看到自己负责的病患被人捆着，还不得晕过去。
医生简单询问了几句后便赶着去下一个房间，临了却被床绊了一脚。
“欸？怎么把体温计扔在这儿？”
一根没了盖儿的体温计孤零零地躺在床旮旯缝里，上面黏糊糊地沾了什么东西。
他推了推眼镜，要伸手去拿。
“刚给他测过，忘记收了。”黎盛抢先一步把体温计拾起，动作流利地收进抽屉。
“三十七度二，偏热。”他补充道。
医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朝黎盛绽出一个儒雅的笑容：“好，记得给他持续用药——患者恢复期间要注意休息，不宜劳累。”
“还有这屋里也要通通风。”
“好，谢谢。”
终于，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黎盛锁好门，走至床边，貌似不经意地掀起衣领闻了闻：“确实，全是你的味道。”
“你胡说……”林司臊气得很，别过脸不去看他。
“不信？”他缓缓俯下身，偏过头漏出自己的脖颈，“闻闻，我身上是不是都是你的骚味儿？”
“你！”林司两眼一黑，要厥过去了——这辈子没听过这么侮辱人的话！
然而黎盛面不改色地把手伸进被子，在他裤子边缘游走。
“做什么？我不要了！不要……”
“不要给你擦干净？就准备这么睡？”黎盛皱眉，松开正为他解毛巾疙瘩的手，哀声道，“你不讲卫生——”
“是个脏兮兮的小孩。”
说他身上有味道他忍了，说他不讲卫生——林司眼神呆滞，嘴角终于忍不住向下、再向下，伤心地哭了。
他再也不要理黎盛了。
第二天早上他就办理出院，又在家里躺了整整一天，第三天才正式返校，刚好就赶上全年级要开表彰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