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到达校门口时，距离上课已经过去了三十分钟，第一堂课都快结束了。
左帆盯着校门前一块石头上刻着的“宁城县第一中学”看了半天，越看越发觉这个学校的寒碜。
已经上课了，校门口自然没人，只有保安室一个老大爷低着头玩手机。
左帆往四周望望，十分轻佻地打了个响指，对程寂说：“走，会翻墙吗？你看上去是那种好学生，可能没有翻过啊……没事，哥教你。”
他正准备拽着程寂校服往那边走去，却拽了个空，回头一看，程寂已经迈着两条长腿，自顾自地朝保安室走去。
左帆：……？
这是要主动认罪？
程寂轻轻敲了几下保安室的玻璃，那个保安抬起头，看到程寂立刻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小寂今天来迟了啊？是家里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程寂回答道：“没有，谢谢叔关心。”
“哦，那就好。吃早饭了吗？我这里还有几个包子，你拿着？”
“谢谢叔，不用，我吃过了。”
左帆眼睁睁看着程寂光明正大地通过伸缩门，心里想着当初他在望城无法无天的时候也没有这待遇。
伸缩门即将关上，左帆赶紧也跑到保安室门前，对着保安亮出一口大白牙，指指门。
“你谁？”保安上下打量着他。
“我……”左帆眼咕噜一转，指指前面的程寂，说：“我是他朋友，我也是家里有事……”
保安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会相信？小寂能有你这样的朋友？”他也指指左帆一头发亮的银灰色卷毛和耳垂上的三颗黑色耳钉。
“我真是，你不能以貌取人啊叔，我天天扶老奶奶过马路，可乖了。”左帆睁眼说瞎话，伸长脖子高喊了一声，“哎！程寂，你说我是不是你朋友！”
程寂回头瞥他一眼，十分冷漠地说：“不是。”
左帆：……
于是他在保安鄙视的眼神下挠着头发站了三分钟，看着程寂消失在教学楼下面。正考虑绕路从学校后门翻墙的时候，一个微胖的中年秃头男人恰好经过，看见门外站着的左帆吃惊了三秒，跟保安打了招呼放他进来了。
“你就是左帆？”
办公室里，中年秃头男人四处打量着他，挤出嘴角的皱纹，露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
“我是你的班主任，教数学的，你可以叫我张老师。”
张老师伸出手，企图和左帆握手，但左帆迟迟没有动静，他卡在嘴角的笑也越来越僵硬。
“那个，小帆啊，你妈妈和我说过你的情况。”张老师似乎在考虑着说辞，慢慢道，“你这种情况嘛，你应该也知道，很多学校是不愿意收的，还是要多亏你妈妈，你现在还能来上学，还是在重点班。我们一班是理科重点班，虽然整个学校可能不怎么样，但是一班有不少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