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冷风卷着梅花瓣沿雪路滑行,留下轻浅不一的痕迹。

    奕晟声音虽低,却压着万千怒火,边宁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君上!小的知道众妖关在哪里,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咱们还是先去直接杀了珂烬比较稳妥!小的这就带您去他的在妖界的临时居所!”

    边宁是亲眼看着奕晟他们落入漩涡,困在法阵的。如今他和七歌安然无恙出现,那么无论如何,自己也说不清什么,也没必要解释。倒不如直言相告,还能暂时保命。

    又是一阵清风拂过,纷扬梅花旋落,清冷街道更显孤寂。奕晟看着本该繁华热闹的城池,心中愤怒更甚,一把扼住边宁脖颈,字字都在爆发临界点,“理由是什么!”

    出卖整个漠泽的理由是什么!

    边宁双脚勉强点地,用力抠着奕晟铁钳一般的手,垂垂获得一丝丝空气,艰难求活,“君上…小,小的在妖界,因为…身份低贱,常,常被羞辱殴打,过得生…不如死,连母亲…牌位都被…烧…毁。”

    突然他身子一松,大量空气涌入胸腔,他贪婪呼吸,又被呛咳不停。

    七歌反锁其手臂,匕首抵喉,“所以你就出卖君上?让整个漠泽给你出气?”

    只是因为个人生活不如意,便要把气撒在所有妖身上?冤有头债有主,怎能殃及无辜?

    “为何不直接禀告于我?”奕晟厉声,痛心妖民因这等欺凌之事而遭遇灭顶之灾,“他们有过错,我自然会惩戒!”

    边宁哭腔浓重,跪地不断磕头,“君上!君上!小的也不知道珂烬会如此丧心病狂!他只是告诉我,如果我帮他把您和曳君困在法阵,待他在两国妖界翻找到泫云铃,就放了你们,还答应让我以后可以自由出入魔界,探望我的父亲!”

    方才一副及时醒悟,连忙反卖珂烬的滑头模样,是他不笨为了保命。可现下又是一副可怜兮兮,毫不知情的委屈状。把自己摘的一清二白。

    如此“聪慧”,还真是令奕晟“刮目相看”。当真是不知道这半妖嘴里,哪句能信了。

    “泫云铃这东西,只是传闻!”奕晟气得菱纱飞出,重打边宁胸口,“你为一己私欲,便轻而易举将漠泽推入危险之中!亏我当年好心,留你一命!那时我就该让珂烬连同你父母与你一起绞杀!”

    “什么?”边宁胸口似是被灼烧,被七歌单膝压腰在地,不可置信,“珂烬他告诉我,他没有杀了我爹!我母亲是被君上你杀死,诬陷推到他身上的。”

    “胡说八道!”七歌膝上用力,夜深人静中,轻风中听到一声骨头微碎的声响,“当年你尚在襁褓,君上为救你们母子,甚至还想把你爹也救下,险些落入魔族陷阱。如今你怎么颠倒是非!”

    边宁愣了一会,突然头部用力撞地,嚎啕大哭,“到底谁说得是真的,啊啊啊啊!我只不过是想要一个亲人,一个正常的家!我想要在有人恶意欺负我的时候,会有人护我,替我赶走他们!!我只是想看一下我的爹,他是什么样子啊!”

    墨色夜空里不知何时多了几片薄云,交替遮住了幽凉月光,风也悄然停止。空旷里,唯有边宁的哀泣清晰无比。

    奕晟也是孤儿,他极度理解,那种思念以及对亲情温暖的奢望。

    哪怕是跟着爹娘颠沛流离,东躲西藏,吃不上热饭,睡不到暖床。可是有娘的一个笑脸,一个怀抱,有爹的一双大手遮风,一个强壮的胸膛挡雨,那便是足够的幸福和安全感。

    他也是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了,久到都快忘了还有人疼有人护该是什么样子了。

    心伤漫上,奕晟轻叹一口气,道:“边宁,我允你将功赎罪,待我杀了珂烬后,你便终生幽禁在血牢,悔过吧。”

    “君上,不如赐我一死,小的自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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