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又慌又乱,脑海里闪过无数种这厮用哪种变态手段对我的猜测,就瞧见他的脸越压越低,只得慌慌张张地偏过头。

    许是觉得我有些好笑,他停下俯身的动作,在我耳旁轻声一笑。

    林子里的风不懂善解人意,从四面八方灌入这狭隘的镂空里,染重了这笑里的凉意。

    我就说这人是不可能亲我的,在外逢场作戏也就算了,私底下可没把我当回事。

    "北国那位殿下,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冷得微微打了个寒颤,根本不明白他的口中的北国殿下是个什么东西,"哪个殿下我根本不认识,能有什么关系!"

    可他却觉得我在扯谎。

    "借口出恭那么久,恰好那人也去了那湖边,席上你一直心不再焉,方才隔着那么多人,你一眼不眨地盯着他,"

    我看见他嘴角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那语气打了个转,像是在我耳边低喃:

    "你说,我该觉得这只是个巧合吗?"

    我总是不知道阿砚他为什么总是不信我的话,之前在边城是,我告诉他让他不要娶我,我不会泄密也是,先下为了那个我不知道究竟什么北国殿下还是,总是觉得我瞒了他很多事情,真是很让人头疼的费解。

    "我真的不认识什么殿下,什么北国。心不在焉是因为我不喜欢那样奢淫的场合,我不适合那样的圈子。"我越说越往旁边偏着,低下头。

    "至于你说的盯着人看,我只是觉得那人像我在林子里看见的那个人。"

    "如果他是你说的北国殿下,那好,我现在认识他了。"

    听着我的话,似乎仍不信我,板正我的脸,又一次强迫我与他对视,想要从我眼里探寻这话的可信性。

    这样近的距离,我看清了他眼底的漠然和怀疑。

    虽然他欣长的身姿挡住了刮在我脸上的风,可我的鼻翼间充斥着的全是他衣袖里雪松的冷香,从头到脚,周身的寒意,怎样看,都是个捂不热的性子。

    一想到过往我待阿砚的满心善意,在他受伤时为他拭身换药,醒来后见他的似乎是伤坏脑袋,对他像老母亲一般的贴心,我奉行着的娘亲的告诫,父亲的以身作则,施与援手,换来的却是一桩农夫与蛇的故事,清醒后的他,从最开始的想要杀我灭口,到现在解决不了我的百般折磨。

    一想到这不孝子,我就吸了吸鼻子,委屈地小小声嘀咕,"至于关系,虽然现在是没有,保不齐我以后就受不了你这混蛋,去勾搭上了人家,让你知道什么叫,通身绿色!让你发光,方圆八百里,都是你夫人碗里的菜。让你知道什么叫做……"

    ……

    "你说什么"本已与我拉开些许的阿砚,突然又靠了过来。

    我有些被他惊到,这样近乎气音的嘀咕也能被他听见,没想到他有这么好的耳力,被笼罩在低气压下的我,刚松的一口气又被提了起来。

    我不敢造次,只能小心翼翼地回道:"没,没什么。"

    面前这人依然不挪动,实在让我有些发憷,我挺了挺胸,想要看起来更有底气。

    但我这娇小的身板儿,被他困在角落里的样子,着实没什么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