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春水雪初融,暗波浮萍柳移舟。

    荡漾着水波的云溪湖面,一白胡子老头儿坐立船头,一手虚摸着胡子,一手拿着本墨色暗皮书,眉头微皱,脑袋轻晃:"不妥,不妥。"

    那老者手边无船桨,但这一叶轻舟却似自有灵性般稳稳前驶着,前面是家码头,码头旁临着一酒楼,牌匾上烙着烫金招牌——云兮楼。

    舟停靠了岸边,白须老者悠悠起身理了理深蓝色的布袍,随即双脚一蹬,借力腾空,湛蓝布鞋在空中划出形似半圆的弧度,再一转眼,老者已稳稳上了岸。

    码头旁人潮如流,来往卸货背包的商旅见状,卸货的手顿了,急着赶船的人停了,微张着嘴,目露诧色,一时间竟像静止了般。

    老者昂首挺胸,眼神旁地一扫,气势十足——

    "看什么看,你大爷还是你大爷,腿脚灵活,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

    云兮楼内还未到饭点,并不是楼内生意最火红之时,只一层稀稀拉拉坐着几个喝茶闲散的人。

    白须大爷一进楼内,就灵敏地嗅到股熟悉的灵香,掩在白须下的双眸微眯,四下一扫,在那通往后院的房门上停下了目光,抬脚径直往里走。

    "哎哎哎,"那有些怪异的老头儿一进门,陈志就注意到了,见他外后院迈,忙上前阻止,"客官,用饭的地儿可在前厅呢,那后头尽是些花草游鱼可不能填肚。"

    白须大爷斜眼看了挡在身前的人,定了半晌,微转身,陈志瞧那老头似有离开之意,刚松了警惕放了手,不成想,那老头一个回头矮身飞窜,就从自己胳膊下溜进了后院。

    "你站住,后院可不能进人。"

    "哎,你这老头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白须大爷脚步不停,理都不理后头那屁话,直冲院里快跑着,正好瞧见前头正要进门的姑娘,飞奔了过去,音响如洪,门边那拿着花瓶的姑娘为之一怔,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之人。

    那团快得只见虚影的老头说——

    "云念念,你大爷我,来了。"

    "……"

    阿念觉着很迷茫,自己就是浇个花的功夫,就有了个大爷。

    后院正房的外室木桌上,阿念撑着脑袋盯着白须老者,视线定在那白粗的眉目看,别问为什么,主要是自己找不到他眼睛藏在哪条缝里。

    "你说你是我大爷?"

    "嗯,正解。"白须大爷摸了摸胡子,一本正经道着也不像说谎。

    "那你说我家在哪儿?"

    "连城云家。"

    "我爹是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