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法>都市青春>负重一万斤长大 > 快乐王子与夜莺03
    13班的英语主题班会算是圆满结束了。祝老师上讲台做了总结,刚说到感谢班主任的大力支持,一直在教室后面端坐的胡云南俯身在方与泽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就走了。

    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开的董事长弄得祝老师一头雾水,她原本打算请方与泽做个总结提升一下学生的英语学习积极性,再请董事长说两句话,见方与泽跟着胡云南出去了,也就不好再继续。

    胡云南说他胃疼。他鬓角有汗,唇色也发白,方与泽赶紧带着他回了自己的宿舍。

    “怎么回事?”方与泽让胡云南躺在自己的床上,倒了热水喂他。胡云南委屈巴巴拉着方与泽的手,半晌才开口:“她们都对你有意思。”

    方与泽停了找药的手,转过身抱肩看着胡云南。小胡董缩在被子里,两只手掐着被角不停地揉搓,一副下定决心要把被罩搓个洞看看里面的棉花是不是黑心棉的样子。

    “你最近没好好吃药?”方与泽问。

    胡云南更委屈,眼角都红了,“我吃醋了。”他堪称矫健地从床上蹦起来,把头靠在了方与泽的肩膀上,两只手死死地箍着方与泽的腰,“我吃醋,你不理我,我就生气,气得胃都疼了……”

    “……这些女的跟狼似的盯着你,以前就敢上手搂搂抱抱,现在你还帮那个小姑娘擦裙子,那个英语老师也不老实……”

    方与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使劲去拉胡云南的手:“你这是在监视我吗?!”方与泽算是个力气不小的成年男人,奈何胡云南是个怪物,方与泽又拉又拽拽了半天愣是没挣脱胡云南。

    “我错了,你别气我了。”胡云南抱着方与泽说。他的手腕被方与泽揉的红了一大片,像是雪地上晕开了一点红,淡淡的、浅浅的。

    这些年胡云南想起回到胡家后的自己总是很懊恼。胡道京和胡湘之待他真心,尤其是胡道京,因为一些旧事他对胡云南的愧疚和弥补情节很重,重到溺爱的程度。

    胡云南开始能够轻易地得到很多东西,有时候那东西他可能并不是很想要,只是动了念头——就会有人千方百计地搞了来送到他的手上——胡家人、和胡家人有关系的人都精明得很。如果不是胡湘之和胡家大嫂,胡道京真的会把胡云南养废。

    扭曲的爱只能塑造扭曲的人。

    胡云南扭曲地开始了迟来的叛逆期。相依为命的时候他真心实意觉得方与泽最重要,但是回到了胡家之后,他的周围慢慢地开始出现了更多的人,方与泽似乎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可要让胡云南真的放下方与泽又是不可能的,于是他就开始找碴针对方与泽,尤其在他发现自己对方与泽的感情并不单纯之后。

    他敏感、妒忌、偏执又疯狂。那时候的胡云南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他的焦虑在不动声色地加重。

    “我知道我很坏,过去到现在都坏,你想起过去就又会想着离开我……”胡云南用方与泽的衣服蹭掉了眼角的湿意,“已经够了,小哥,我禁不起你再走七年。你要是真的想走就好心点,弄死我吧。”

    方与泽僵在半空的手终还是因为这句话落在了胡云南的背上。从始至终方与泽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伤害胡云南或者要让胡云南付出什么代价,胡云南好也罢、坏也罢、不讲理也罢、恶劣也罢,在方与泽这里,胡云南从来都只是胡云南而已。

    方与泽轻轻地咳嗽了两声。他按住了要起身的胡云南,拍着胡云南的背。方与泽也不知道这种时候该用什么方式安慰胡云南,《周易》说“书不尽言,言不尽意”,感情这种东西从来就不是用语言能说明白的。身体比语言更能传达心意,比如拥抱,比如亲吻。

    方与泽亲了亲胡云南的眉,伸手抚去了胡云南眼角的湿意。他用自己的额头抵着胡云南的额头,两个人静静地坐了好几个小时,谁也没有说话。

    第二天早晨起床,方与泽发起了低烧。他没着凉也没感冒,病来得无缘无故。胡云南紧张得不得了,说什么都要带着方与泽去医院。方与泽找出了退烧药用温水吃了:“换季的时候总会这样,退烧了就没事了。”

    胡云南拉着方与泽的手,“你就当陪我去看病,只要你去医院我就去检查。”这个条件有点诱人,胡云南肯真正面对自己病情的时候不多,方与泽权衡再三后道,“要这么说我倒是可以去看看,你说话算数吗?”胡云南点头如捣蒜,“只要你愿意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一切都好说。”

    两人正说着话,方与泽的手机响了。

    前一天英语主题班会借了音乐教研组的音响设备,按照规定应该当天归还入库,可是方与泽忙着回去安抚胡云南,一时忘了。不过班长陈星珑是个靠谱的人,他怕设备放在班里人多手杂,谁鼓捣一下弄坏了说不清楚,就带着牛翘楚和几个班干部把东西收好装箱、寄存在了方与泽的办公室。

    方与泽很惊讶陈星珑小小年纪就有这份细心和稳妥。他和胡云南约了下午检查,自己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学校,带着陈星珑和银双去音乐教研组还设备。这些影音设备说沉不沉,说轻也不轻,方与泽走到鸽舍附近有些气喘,停了一会。陈星珑听见方与泽的呼吸有些重,连忙跑过来要接方与泽手里的东西。

    方与泽让过了陈星珑的手,“不太沉,歇一会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