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狂风骤雨,屋内一片漆黑,林思慎一人满头大汗的躺在床榻上,她似乎做了什么噩梦,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口中不时发出些急促模糊的低喃。

    直到她从梦中惊醒,猛然坐起身来,才发现被沈顷绾点住的穴道,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了。她神色不安的喘息着,拭去额头的冷汗,抬眸急切的环顾四周。

    屋内烛台没有点燃,只有屋外廊下那在风雨中摇晃的灯笼,隐隐透进来一丝微弱光亮。除了风雨声,四周丝毫没了半点响动,入眼皆陌生的陈设。

    原本陪在林思慎身旁的沈顷绾也已经不知去处。

    初得知当年一事的真相,林思慎的确有些急火攻心乱了阵脚,不过昏睡了一觉后,她已经恢复了冷静,她想起身去寻沈顷绾问个究竟。

    林思慎掀开被子急匆匆的跳下床,才一推开房门,就被门外那夹杂着雨水的冷风浇了满头,她缩了缩脖子,又折返了回去。

    起身时,她便瞧见床榻旁的木案上,摆放着一件裘衣,她取来披上御寒,也正巧能合身,显然是有人特意替她准备的。

    披上了暖和的裘衣,林思慎脚步匆匆的踏出房门,循着来时的线路,快步往忆仙楼主楼大堂走去。

    彼时雕梁画栋的忆仙楼,犹如空无一人般清冷萧瑟,肆虐的风声穿过假山上的石隙,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鸣叫,或许说是鬼哭狼嚎更贴衬些。

    再加之那些挂在回廊下,被冷风冷雨裹挟不停晃动的灯笼,微弱的光影闪烁间,将地上林思慎的影子拉扯的变形扭曲。

    曲折狭长的回廊上,又只有林思慎一人行走,这般诡异的氛围,让一向不信鬼神之说的林思慎,都不免有些心慌。她加快了步子,穿过一片架在湖上的木廊后,偶然间一抬眸,瞥见不远处飘来一点亮光,正晃晃悠悠往自己逼近。

    林思慎也没慌,站在原地静等了一会,待那光亮又近了些,才看清那是个提着灯笼的侍女。她心下松了口气,快步迎了上去。

    待两人迎面撞上后,那侍女才不卑不亢的微微欠身行礼:“林大人,郡主与白公子在大堂等候多时,奴婢特地前来引路。”

    林思慎上下打量了侍女一眼,这侍女年纪不大其貌不扬,穿着常见的仆从衣束,看着虽然恭敬,可神色却平静的有些异样。

    来忆仙楼时,林思慎也曾远远瞥见过这侍女一眼。收回目光后,她抬袖轻轻一挥,示意道:“带路吧。”

    林思慎心下乱的很,也没太注意身前引路的侍女,不过眼角余光偶尔瞥过,倒也很快发现了这侍女行走间,犹如狸猫踱步般,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看来,这个普普通通的侍女,还是个身手不错的练家子。

    林思慎沉下心来,漫不经心的开口问了句:“听说你们主子与郡主私交甚好?”

    侍女闻言停下步子,回过头来欠了欠身,恭敬回话:“回禀林大人,奴婢不知非议主子与郡主的交情,只知主子曾吩咐过,若郡主来此便如主子亲临,不得有丝毫怠慢。”

    林思慎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微微一扬下巴,示意她继续带路。

    忆仙楼的主子林思慎曾见过,是个附庸风雅商贾,要说沈顷绾与他私交甚好,林思慎可是一万个不信,沈顷绾可不会结交那等唯利是图的商贾。

    可沈顷绾既然能来私下来忆仙楼,又敢在此处与她谈起当年那桩事,说明她对忆仙楼非比寻常的熟悉。

    如此看来,这忆仙楼的主子背后,恐怕还有个主子,想来八九不离十就是沈顷绾,哪怕不是她,应当也是她极为信任之人。

    正这般思忖着,很快就到了主楼大堂。

    还未走近,林思慎便嗅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味,还听到大堂之内隐约传来白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