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法>都市青春>梁先生 > 老梁家的旧宅 十九
    路灯下围着几只小飞虫,树叶随着轻风簌簌作响,汽车里一片昏暗。

    周武抬头,同样看向后视镜,问他:“谈什么?”

    “谈谈舒倾。”

    “他是不是惹什么事儿了?”

    “没有。”

    “没惹事儿就都不叫事儿。”周武看了眼腕表,时间差不多了,“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先等等,我得伺候完他。”

    每回舒倾喝多到酒醉状态,都会有个半小时到一小时的缓冲期。

    这段儿时间里,他可能跟平常一样没什么特殊反应,顶多稍微有点儿亢奋。也可能像现在这样,两眼一抹黑,不分地点或场合,直接闭眼睡觉。

    一旦这个缓冲期过了,他轻则话唠絮叨,拉着人强行聊天儿。重则胡闹乱跑,敢抱着电线杆儿不撒手,要么蹭蹭往树上爬,爬上去嚷嚷,说自己下不来。

    反正极少老实,基本怎么丢人怎么干。

    要是自己在的时候,他还有可能多一个毛病,就是——粘人。

    特别粘的那种。

    总的来说,但凡他喝多,无论哪种后续状态,都能让人操半天心。

    梁正很不喜欢“伺候”这个词儿,因为他觉得伺候舒倾,是自己该做的事。

    周武打开后车门儿,一把抱起舒倾,语气焦急说:“快,快点儿,你带路,赶紧回去!我看他这样儿,估计是要醒了!”

    “醒了怎么了?”

    “你没见他喝多过?他喝多了……要是在大街上撒欢儿就坏了!你瞅人家门口儿那自行车儿,他要是想,过去直接给拆了!根本拦不住!”

    梁正笑笑,脑补他使坏的画面,随即放心不少。

    原来他醉酒后的表现不光“粘人”这一种。

    挺好,免得粘着“武哥”不撒手。

    路程走了不到一半儿,舒倾被灯光晃了眼,皱皱眉,醒了。

    “嗯……嘛呢?你谁啊?放我下来!”他使劲儿挣,见挣脱不下去,瞅准周武脖子,张嘴就咬过去了,呜呜囔囔叫嚣:“我咬死你啊!”

    “疼疼疼疼疼!撒嘴,听话,赶紧撒嘴!”周武龇牙咧嘴,“破了破了!大王饶命!”

    梁正很反感他们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又无比艳羡,希望被咬的人是自己。

    舒倾被喊了“大王”,心满意足站到地上,哼一声:“走吧!”他蹒跚走了两步儿,气呼呼喊:“这月球的路真他妈难走!全是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