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走了?
就没了?
以后呢?
还有以后吗?
舒倾忽然特别不甘心,拉开卫生间的门踉跄几步。
客厅的顶灯仍旧亮着,灯罩旁白惨惨的光晕刺得眼睛生疼。近门口的地上还扔着那个纸盒子,盒子边的碎玻璃杯没了踪迹。
他承认自己有一刻的侥幸,奢望梁正会不会和当初在坦纳岛的梁义一样,说了要走,却偷偷藏匿在房间的黑暗里。
可是房间没有黑暗的角落。
他冲到窗边,想再看一眼,哪怕是个模模糊糊的轮廓也好。
天地间如注暴雨,只剩零星飘进窗子的雨滴和潮湿冷风,根本找不见梁正的影子。
是了,事先已经想过了,说那么些咄咄逼人的话、一通乱嚷像个歇斯底里发疯的傻逼,正常人有谁受得了?换做武哥都会躲远远的,更何况梁正。
舒倾苦涩地松了口气,走回客厅,看着从车上拿来的大盒子。
盒子一路被护在雨伞底下,可惜被刚刚那杯水弄湿了。
他坐到地上,额头抵住盒子,眼泪如同窗外的雨,连着趟地下坠。
他没有去拉大门,即使梁正此刻站在外头砰砰敲门,他也断然不会去打开。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要不是在火锅店接到的那通电话……
幸好及时接听了那个电话。
那通电话时间不长,来电的是个焦急的中年女人,她声音压得很低,说是在东城区正义路路边儿一个电话亭子打来的电话。
舒倾一听“正义”俩字排一起,顿时就烦了,语气不大好,问道:“您哪位?有什么事儿?”
中年女人语速很快,“赵立春被抓了。”
“抱歉,我不认识赵立春,你打错了。”别你妈是个诈骗电话儿吧,这年头儿大街边儿上能用的电话亭子少之又少,一上来说个人名儿还说“被抓了”,演电视剧?舒倾特不耐烦,“你别再给我打了。”
“赵立春,是朝阳医院的大夫,神经内科儿!”中年女人赶紧说出几个关键词,见对面没说话,又说道:“我是赵立春的爱人,赵丽。”
“哦,赵姐,实在对不住啊,我寻思搞电|信诈|骗的,您有什么事儿吗?”似乎是无意中瞅见过赵主任胸牌儿上写着过“赵立”什么,但是没仔细看过,不能确定。舒倾将信将疑,“我赵哥在旁边儿吗?”
“赵立春真的被抓走了!我没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