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紫没有带上柳芜城的兵马,只吩咐人切不可泄露此事,便坐上了回国的马车。先不论若是带上这一行太过显眼,这支队伍做她手中的一张底牌是才最好的选择。
根据这几日得来的消息,她那二叔做了几十年的恒侯,这会儿是彻底撕破脸脸,联合宗族的行将入土却还野心勃勃的几位长老,说服了当朝宰执大人,将王宫变成了一座囚笼,软禁了父王一干人等,而西戎国王宫外并没有什么大动静,想来是封锁了消息。
先前她兵败一事,惹得人心惶惶,正是她这位好叔叔干得好事,调离援军坐收渔翁之利,又趁虚而入一举掌控王宫。
至于为何没动手……
应紫轻蔑一笑,大概是想得个什么名正言顺的名声。
宰执大人借口入宫,挟持君王把持世家,
城外群狼环伺,她又下落不明。
两者僵持不下,直等父王主动让位。
恒侯打得一手好主意,却没算到她活着回来了。
哼,她倒是想看看,这位做了几十年侯爷的二叔可有能耐夺走这储君之位。
此时车上只有应泽兄妹俩,应紫早已换上了男装,她抬头看一眼闭目休憩的王兄,斟酌着开口:
“父王他……可还康健?”
应泽闻言一动,睁开一双碧色眸子,叹息一声:
“父王很好,其实……是父王要我将你带回来的。”
应紫敛下眸子,瞧不出神情,心中却阵阵发涩。
父王念着她,她本是知道的。
但她忘不了,也放不下。
她不明白为何会究竟是怎样的狠心,才能对自己心爱之人举起手中利刃,对着自己的儿女拉开弓箭。
她不懂,所以永远成为不了父王一样冷心冷情的君王。
“吱呀——”
宫门应声而开,一队守卫齐齐将马车围在中间,为首两人朗声道:
“臣应七、臣裴安见过大公子,二殿下。”
应紫下了车,冷冷看着二人。
她认得两人,一位正是她那二叔之子应七,一位是宰执之子裴安。这两位前来,说明恒侯早就知晓了她的行迹,这一接驾,颇有几分威胁的意味。
应七大刺刺往前一站,虽是说着场面的话,却没半分恭敬的神态,倒是他身后的裴安,安静敛袖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