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倾从桌上的小瓷瓶里取了一粒药丸。那药丸看起来有正常的珍珠那么大,黑漆漆的也闻不出什么味道。
她毫无防备地将药含了进去,药入口中,瞬间苦得有些超出了她的想象。
沈容倾忙拿起桌边的温水,抿了好几口,这才将小药丸服用了下去,可充斥在味蕾间的感觉迟迟挥散不掉,她不由得又喝了半杯水。
魏霁看着她那好看的细眉紧蹙成一团的样子,不由得低低笑了笑,漆黑深邃的凤眸里难得的染上了些温度,这种感觉有点类似苦中作乐,好像连同体内肆虐的毒性都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多大的人了,吃个药还怕苦?”他勾了勾唇,声音低醇悦耳。
沈容倾显然不接受魏霁的评价,也不知她是为了谁才吃这个药的。
她赌气道:“殿下是没吃过,不知道这个药有多苦。”
这简直是将一辈子要喝的苦汤药都浓缩在一起吃掉了,江先生究竟都往里面放了些什么,能让它苦成这样。
魏霁偏过头望着她,狭长的眼尾微挑似是透着一丝轻笑,幽幽开口:“你怎么知道我没吃过?”
“我……”被他这么一说,沈容倾心里忽然有些没底。
魏霁指了指她手中,声音甚是云淡风轻:“你刚刚喝的那杯水都是我的。”
“!”
沈容倾忙将杯子放下,本能地像要销毁证据一般立刻将它推开了老远。
她……她还以为是没人用过的。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魏霁用了一个杯子喝水的沈容倾有些不知所措。
魏霁见她这像躲瘟神似的反应,稍稍有些不爽。不就是用一个杯子喝了水么?先前他们可是连……连……
魏霁琢磨了一会儿,他们好像也没做过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沈容倾低声开口解释了一句。那杯水盛得很满,也很温热,她拿起来的时候根本没往那上面想。
魏霁没说话,沈容倾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她望着他身上沾地血迹,轻抿了下唇,重新靠近了魏霁身边。
“还是先给殿下包扎一下吧。”
事有轻重缓急,沈容倾不是拎不清的人。再说茶杯有那么多方向,也未必就那么巧和魏霁用在同一侧了。
心里自我安慰了一番后,沈容倾缓缓跪坐在离他受伤手臂最近的位置。
屋子里清水和干净的帕子都是现成的,沈容倾半跪起身将它们都挪到方便的地方,视线落在魏霁的伤口上,抬起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
血流得太多了先前又有衣服地附着,已经看不清原本伤口的形状,但大致可以辨清那是被利刃之类锋利的东西划破的,竖着的一道看不出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