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忙什么,宫婢们不得而知。她们只知道太子妃若不得太子喜欢,倒霉的是她们这些伺候的宫人。

    是以卫衔玉的车马一到东宫前,季九音那边就知道了。

    雨池说:“今儿天热,婢子已经叫人备了温水。”一会殿下来了就能沐浴,今夜或许就不走了。

    她计划周全,季九音这个当事人只懒懒点头,显然兴致不高。

    待卫衔玉迈进殿中,宫人们识趣地散了个干净,季九音上前行礼道:“殿下。”

    她想着傅姆的交代,先帮卫衔玉摘了佩剑,又脱下外衫,高贵的公主殿下还从未伺候过什么人,这套动作十分生疏。

    卫衔玉神色淡淡,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径自进了浴室。

    季九音觉得自己被当成了下人,脸色不好看。

    说好听点,是‘不争不抢,性情温和’的太子殿下。说难听点不就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么。

    难怪大燕愿意让他与瑶联姻,亲爹不疼后娘不爱的太子,名存实亡。就这样,他还敢几日不归地给自己没脸。

    这和季九音心中高大霸气的夫婿形象相差甚远,她讨好都懒得讨好了。

    “听说你叫尚宫局做了许多衣裳头面?”卫衔玉穿好衣衫出来,头也不抬地问她。

    季九音皱起眉,还算温柔地问:“殿下可是不准许?”

    她原本想着,只要卫衔玉不拦着自己置办宝石服饰,倒也可以和他做做表面夫妻。

    卫衔玉道:“怎么会,你想要多少,尽管知会她们。”

    季九音放下心来,笑道:“谢殿下。”

    却也没有替他倒一杯茶的意思。

    卫衔玉也不恼,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季九音看着,打算下回也不帮他更衣了。

    她是公主,又不是下人。

    二人相对而坐,饮茶无言。

    季九音一点开口留他过夜的意思也无。上次卫衔玉那样讽刺她,加之这几日的夜不归宿,已经让她在宫里十分没脸。她可不会再自取其辱。

    果不其然,没过半刻钟,卫衔玉起身要走。

    他换了身淡青色的私服,显然不是要出去处理公务,可就算穿得再好看,也耐不住那张木讷的脸。

    季九音假意送了送,到殿门时添上一句:“殿下,天热,仔细身体。”

    卫衔玉像没听见,眼角余光将她一扫,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