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怜姝扯了扯嘴角，尽力露出最自然的笑容道：“小姨。”
知道这孩子一时无法接受，周拂霜起身拉住她的手，“是不是昨夜未睡好，今日气色有些不佳。”
“天渐渐暖了，有些小飞虫进了寝殿，闹得慌。”宋怜姝胡乱编了个理由后叹了一声气，“本宫回头再小憩一会儿。”
“正好，小姨今日进宫，带了些驱虫的熏香，味道不浓烈，六殿下应该会喜欢的。”周拂霜在周揽舒看不见的角度冲宋怜姝使了个眼色。
宋怜姝的身体一僵，她彷徨地看向坐在那冲自己温柔一笑的母后，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下勾唇笑道：“那好，一会儿就劳烦小姨随本宫去芳恬宫点这香看看。”
“即使六殿下宫内没有飞虫，小姨也要将你的生辰礼物送去的。”
“姝儿，你的小姨就偏疼你一人，你看看你哥哥可从来没有这等待遇。”周揽舒见这一幕，眉目舒展，“本宫一直很庆幸自己可以拥有如此亲情，以往都听人说：这再亲的姐妹，嫁过人就开始顾及各自生活，往日情分就变了几分味了。如今看来，也不全是。”
宋怜姝偷偷观察周拂霜听完这番话后的神情，意料之外，她居然没有一点内疚，笑得还很是真诚。
“阿姐这是太多愁善感了，当年谁人不知我们周氏姐妹感情有多好，那些道理在我们身上不见效的。”
三人又坐下来说笑一番，直到半个时辰过去，宋怜姝才见周拂霜起身。
“这么久了，待会儿恐怕要下朝，妹妹与夫君一同来的，待会儿也要一同出宫。”周拂霜有些难为情地说道：“许是不能和姐姐多聊了，给六殿下送完东西就要离开。”
“无碍。”周揽舒颔首：“霜儿快去忙吧。”
宋怜姝与小姨眼神交流一下，然后起身：“那母后，儿臣也告退了。”
“去吧。”
得了应允，宋怜姝离开时瞥了眼那盒水果糕点。
总不可能在自己亲自送的食盒中下毒，应该没事。
芳恬宫是宋怜姝的寝宫，里面是按她最喜欢的橘红调建的，宫门两侧的花团开得极美。宫女们见了她们纷纷行礼。
周拂霜安插在宫中的人虽多，但也都聚集在有凤宫，芳恬宫的宫女都是最近几年入的宫。
宋怜姝扫了宫女们一眼，命她们都下去歇息，不要往前殿走。
周拂霜点点头，她们接下来的谈话是万不能让这些丫头听到的。
“你们将箱子放到殿前吧，待会儿本宫会让孙嬷嬷清点后摆出来。”宋怜姝简单安排完，扭头示意小姨到殿内说。
“姝儿，这里太靠近外头。”
“不能去后殿，本来就是送礼的理由，本宫不想让人猜我们为何要关门说话。”宋怜姝将屏风转过去遮挡外头的光景，试图让殿内看起来安全。
她的话不假，若大白天闭门而谈，日后出了岔子，难免让人多想。
“是娘考虑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