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提及,碧落山庄的佃户们多住在南峰,正午时分夏困正浓,家家闭着门户享受暑伏小憩。

    徐璟和不想吵到村民,便和田宓商量去北峰放风筝,而要去到北峰,就得穿越那条天然形成的、毫无遮挡的石桥。

    忆起两年前小田宓因恐高,蹲地抓草死活不敢过桥的情形,徐少爷脑中浮现古风旖旎的连环画。

    悬空的石桥穿云飞架,瑞鸟成群掠过其下,仙子装扮的田宓眼中泪光点点,一手扶着桥头的盘龙柱,一手探出想要触及桥上渐行渐远、衣袂飘飘的卓然背影。

    “夫君啊,这里好高,奴家好怕,求你不要抛下我~”她低泣,声音柔婉,形容尤怜。

    桥上风姿绰约的白衣男子缓缓转身,俊美至极的眉目舒展,嗓音带着蛊惑:“那你便自己走到为夫身边来。”

    美丽柔弱的仙子被他的浅笑迷了眼,迟疑着迈出一步,又因下方的流云身形一晃,手背搭额娇滴滴地嘤咛一声,口中央道:“夫君好坏,人家腿软,要你抱着过桥才行嘛。”

    白衣男子低笑叹气,最终还是朝她走过去,口中嗔着“真是拿你没办法”,而后铁臂一揽,将温香软玉抱满怀……

    “哎嘿嘿。”徐璟和沉浸在自己过于丰富的想象中,四指掩唇笑得猥琐。

    “表哥快走啊。”前方忽传田宓的呼唤。

    徐璟和正了神色一瞧,见她已行至桥中央,正面带激动的招呼她,脚跟还一颠一颠的,显然很享受立于十丈高空的感觉。

    最后,手抓纸鸢的白衣男子,被蓝衣仙子连拖带拽地过了石桥,颇有种主人强拉萨摩耶饼饼通过玻璃栈道的既视感。

    “来、来放纸鸢吧。”徐璟和靠在岩石上,心有余悸地说。

    田宓盯着被他手汗洇湿了小半边翅膀的紫蝴蝶,贴心地道:“山风凉爽,再吹会儿吧。”

    一刻钟后,纸鸢腾空,长长的凤尾在金色的日光中摇曳,在层层梯田间投下浪漫的蝶影。

    田宓迎着温柔的夏风,负手伫于高高的田埂上,遥望下方牵着风筝线,欢脱如狗子的徐璟和。

    好一副童趣横生的夏日图画啊,就是童子的个头大了些,今天正好十九岁。

    “宓儿你可开心?要不要我再放高些?”徐璟和笑着朝她奔过来。

    田宓应着“好哇”,抬手为他擦拭满头的汗。

    他背着光,笑容明朗,眸光灼灼,比任何一部青春电影中的男主角都要俊逸清爽,像山间跃动的清泉,澄澈见底,满载着一腔热忱,涌流进她的心田。

    察觉她看自己似是看入了神,徐璟和喜不自胜,感谢爹娘给他生了副好皮囊,不管是靠才华也好,靠皮相也罢,只要能拴住他最喜欢的媳妇便好。

    “好看吗?”他忽然俯身,额头抵上田宓的轻问。

    田宓怔了一下,心情有些复杂,最终还是在他的追问下承认:“好看的,大家不都说你是西陵县最俊的后生么。”

    徐璟和有点不乐意了,盯住她的眸子:“我才不要别人觉得我好看,我要你觉得我是最好看的。”

    他空着的那只手,挽住她的腰,手臂灼烫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