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法>科幻灵异>穿成纨绔少爷的童养媳 > 第五十四章
    徐璟和出去后,萧清也屏退了年毅,披着外衫,垂着眼帘,靠坐在床头等田宓开口。

    夏日骄阳的光芒明灿灿地曳入室内,抚摸着他墨缎般的长发,几缕发丝掩住他的半张脸,落在他缠裹着纱布的肩头和胸前,使他看上去宛如一尊玉雕的美人像,诠释着世间惆怅与落寂。

    七皇子无疑正经历着人生的又一低潮,看过田宓与徐璟和的互动,他更加愤恨命运,怀疑自己。

    徐璟和平民出身,却有恩爱慈和的父母,贤惠聪颖的妻子,可以肆意表达喜怒,身上亦不见半分阴霾。

    而他呢,哪怕是在最青春张扬那段的时光中,手脚也被无形的枷锁桎梏着,皇室责任,礼数教养,捭阖权衡,复仇夺权,桩桩件件压迫着他,催逼着他长成满腹阴谋令自己不齿的人。

    多年与光阴相竞,不断抗争,今日的他依旧倍感无力。

    当黑衣幡子向他围拢的瞬间,他眼前划过的是少时与君父对弈的情形。

    孤立无援的白子,逐渐被黑子吞噬,而输掉一局的他还要笑着恭赞父王棋艺。

    “殿下在想什么?可否愿意说与我听?”田宓折返到床前站定,用平静的声音掩盖语气中的同情,因为记得两人在徐府二度相遇的情形。

    那时的萧清即使一身伤痛,仍立如潇竹,可见他的内在是多么的骄傲与不屈,如果不是昨夜年毅情急之下向他吐露,她还不知彼时的萧清正承受着剧毒与内伤的双重折磨。

    若可以选择,七皇子该是不想让人见到他消沉的模样吧。

    萧清偏过浅淡的眸子,薄唇张了张,最终一语未发,可即使她不说,田宓也大概猜的到他的心思。

    “恕民妇妄言,殿下非是那话本中的仙君,靠一己之力退两拨大内死士,武艺精绝令人佩服;若不是为照应我们几个庸才,您也不至于守在原地伤重至此,殿下爱民之心令民妇感动。”

    萧清比真实的她还要小上四岁,却经历了这样多的变故与摧残,无怪乎南朝宋时皇子刘子鸾死前曾言“愿来世不复生于帝王家”。

    正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路,田宓这话不算恭维。

    萧清的功夫是极好的,但观他套路该是惯于使剑的。

    但昨日冲向他的刺客足有十五、六个,均是高手中的高手,出手迅猛狠辣,招招毙命,在吸入迷药的情况下,他以一柄银簪相敌,取了八人性命,实在不必因一次着了敌人道而妄自菲薄。

    萧清看了他半晌,悠悠道:“宓娘到底与我有两年的师生情谊,如今我身份才揭晓,就急着以民妇自称,难不成是怕徐公子吃味?”

    田宓被他问的一愣,正正经经聊着他的事,他怎么就扯到了徐璟和吃醋上面去了?

    不过扪心自问,田宓的确不想让徐璟和不高兴。

    今晨周献离开后,徐璟和就跑去了她房间,进门先拉着她看了一圈,确认她安好后,忽然发起了小脾气。

    “你遇事能不能先和我讲一声?晚上那情况你二话不说就冲进去救先生,知不知道我心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我知道你能,我不中用,但我好歹是你夫君,是个男人,遇到危险不挡在你身前,反要你一个娇姑娘冲锋陷阵,那你还嫁人做什么?“

    他颧上留着被林间矮枝划出来的伤痕,又因跟着周献搜山一脸疲态,可能是年岁渐长日趋成熟的原因,只过了一夜颌下就冒出了青茬,看起来的确更有男人味儿了。

    可在田宓眼中,他始终是个弟弟,还是个一恼就习惯性歪头跺脚的大男孩像极要不到小鱼干时气咻咻的憨虎斑,瞧着奶凶奶凶的。。

    “你笑什么?你也认为我除了读书百无一用是吧?”